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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地孕育着希望的太阳——追忆我的父亲昂嘎

来源: 青海新闻网    发布时间: 2014-04-16 10:13    编辑: 马秀

  按:目前,玉树州学习昂嘎同志事迹的活动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当中。昂嘎同志的女儿更松德吉怀着对父亲的无限眷恋,将其父亲生前日常工作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穿坠在一起,加以提炼,书写成一篇感人的回忆片段。现将此文刊发,以帮助各单位在学习昂嘎同志事迹中加深理解,典型引路,营造学先进、赶先进的浓厚氛围。

  在同事、朋友和周围人的眼中,我的父亲是一个浓眉大眼,性格开朗、敢想敢干,也是一个坦诚相见,豁达开朗,心胸宽广,与人为善的人。而作为女儿,我印象中的父亲是一个和蔼可亲、情感细腻、热爱自然与生活、积极向上,极具创造能力的人,更是一个性格坚强和富有人格魅力的人,这些品质在父亲的一言一行中得到了具体体现。

  一

  父亲自小失去双亲,作为一个孤儿,从上学、参加工作每一步都是靠亲友抚养、邻里乡亲接济,村社街道组织照顾。据我的姑姑讲:我的父亲小时候很懂事,很少闯祸,主动帮助大人放羊牧牛、收割青稞、上山采药割草。学校里别的孩子在课间休息玩耍时,他在用指头蘸着口水在桌子上练字、做算术题,被学校年年评为“五好学生”。他14岁从州民师初师班毕业,分配到杂多县阿多小学当教员。14岁是个

  多么美好的年华,懵懂的岁月,刚刚跨入少年时代的父亲背井离乡,养活自己,挑起为人师表是的担子,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能力啊?!我小时候始终以父亲14岁就参加工作的这段经历感到敬佩和骄傲,并常常追问:“如果我是一个孤儿,我的路会走成什么样”?父亲总是认真地说:”有乡亲们的养育,有党和政府的好政策,只要自己肯学习,人人都会成功”。我当时似懂非懂,眨巴着天真的眼睛。直到今天,我才明白,那时候感恩的种子已经深深地埋在了父亲的心中,康巴的血管里。因为父亲知道,如果不是党和政府及父老乡亲的养育,他的命运将是另外一个样子。为此,我又为我父亲有这样的机会感到万分庆幸,我的心里替父亲感谢那个伟大的时代。

  1970年父亲考入青海民族学院,在知识的圣殿开始了4载寒窗苦读,毕业后由于成绩等各方表现优秀留校任教。但是,在父亲的心头始终难以割舍的是,永远眷恋的是父亲一样伟岸、母亲一样慈祥的故土——玉树!于是他向组织一再要求调回玉树,5年后他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玉树。

  父亲回到玉树后,他在广播电视局,宣传部,政协、文联等单位,无论单身,还是后来成家以后,不论是躺着,还是坐着,始终与书为伍、以笔为友,笔耕不辍。创作对父亲而言是人生最大的乐趣,悄然融入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、时时刻刻。即便是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,常常半夜起来奋笔

  疾书。每每有诗歌、文章写出,他便在第一时间拿给我和妈妈看,念给我们听。那专注的神情,动情的表达,至今还那样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,回响在我的耳畔。

  父亲为了工作,为了他钟爱的玉树文化事业,三过家门不入户,几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。

  那年,父亲为拍摄《格拉丹东儿女》,和同事们在广袤的无人区、在寒冷异常的姜根迪如冰川下、在牧户之间相距几十公里之远的草原,跋山涉水,风餐露宿,历经艰辛,冒着危险取景拍摄,居然时达200多天。家里得不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,牵挂和担心,还有期盼、埋怨充斥在家里的角角落落。但是,当他拍摄完毕,扛着摄像机穿着破旧的衣衫、黑瘦而高大地出现在家门口,全家人不约而同跑过去,哥哥帮他拿东西,我哭着抚摸他的脸颊,心里在问:这是我的父亲吗?把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怀里,母亲在门口抹着眼泪为他掀开了门帘。父亲也觉得很愧疚,回到家里后抢着干杂活,帮妈妈提水,为我辅导数学作业,帮我拟定作文提纲。他还答应我们以后有时间带我们去看风光旖旎的源头看雪山、看像满天繁星一样开满草原的格桑花。当我们有时候开玩笑提起他的这个承诺时,他不好意思地说:“等我拍完一部属于玉树的第一部电影,我们全家就去看更好、更美的风景”。

  突如其来的玉树4.14地震,使故乡瞬间变得满目疮痍,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撼动着这座高原古城。原本住院的父

  亲掀掉被子、拔掉针头,急匆匆地赶回玉树,参加抗震救灾工作。在郭庆村他不顾无次数余震带来的危险,忙于疏散群众、转移伤员、发放救灾物资,讲解政策,穿梭忙碌的身影永远定格在每个移民点村民的记忆里!

  父亲退休后,凭着对民族文化的热衷及对文艺创作的执着,即使病情反复发作,依然坚持创作。

  地震后期,环绕结古镇周围的每一座山,父亲不知爬过多少次,每次登山回来总会有许多感慨,总说我们应该感谢党和国家重建了我们的家园,心头的喜悦无以言表,时刻用镜头记录着重建后的点点滴滴,逢人便拿出来分享,甚至整理成影集带到西宁退休老干部手中,带去了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,多少安慰了老人们的思乡之情。

  2012年,父亲担当起《玉树不会忘记》策划、创作、排练、巡演任务时,母亲心疼的劝他还是推荐别人去吧,抓紧时间治疗!但是看到他坚毅的眼神,只能默默的支持他。他又一次近一年多离开了家人,忙于工作。虽然反映玉树抗震救灾、灾后重建的史诗歌舞剧《玉树不会忘记》获得了空前的成功,艰辛和付出有了回报。但是他的病情因放弃了最佳的治疗时段,变得更加严重了。

  2013年10月为了搞好玉树灾后重建胜利收官庆典活动,父亲竟然瞒着母亲、瞒着医院,再次回到玉树,夜以继日的编排节目,筹备道具,安排演出人员,亲力亲为现场指

  挥调度,整整两个月,父亲每天带病去彩排现场,我劝他打针休息别去了,但他还是扯着沙哑的嗓门说:“收官庆典事关重大,正式演出在即,我怎能放心的下” 。组织上得知他的病情后,劝他休息治病,但是被他婉拒。随后抽调我为现场保健医生守在彩排现场,但是父亲在场上显得那样忙碌,根本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,后来我注意到彩排中,父亲的右手一直叉着腰,我就知道父亲一直在用手掌按压的方式遏制着身体右侧病变的疼痛,父亲这是一直在忍着病痛坚持在岗位上。

  当玉树灾后重建庆典结束后,父亲终于彻底的病倒了,

  但是他心里想的仍然是工作,希望病能好起来,治愈后继续续写那本没有写完的剧本《走向舞台的路》……..

  他就这样年复一年、日复一日地工作着,写着他的诗歌、剧本,身体力行影响着子女们价值观、人生观、世界观的形成,潜移默化,启蒙我们对故乡及故乡文化的热爱,坚定了对理想信念和真善美的追求,形成了淡泊名利、崇尚知识、正直、简朴的家风。父亲创作的诗歌、散文、专题片解说词等厚厚手稿,策划、编辑的书籍、画册,精心制作的磁带、光盘已经挤满书柜,书箱,成为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。而这些倾注父亲心血和喜怒哀乐的作品,静静地陪护着我的妈妈和家人,缓缓勾起我们内心最深的思念……

  二

  我的父亲诚然是一位创作狂、工作狂。更是世界上情感最细腻,最疼爱家人的丈夫和父亲。

 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,每次他到外地出差公务之余,总要挤出时间到书店、商店给我买书、给弟弟买玩具、给妈妈和姑姑选礼物。我妈妈总是对我们说:你们的爸爸无论到哪里,心里总是牵挂着我们,你们以后也要这样。任何时候也不能忘记家人。父亲曾给我的新华字典、格林童话、普希金诗歌,陪伴着我度过了无忧的学生时代。正如爸爸说的:“父母能留给你们的是健康的身体和珍藏的图书,这些才是珍贵的财富,要加倍珍惜呀!”

  父亲在家里总是拿出他拍摄的照片,给我们讲玉树各地名胜、山川,河流的故事。当我们去观看一年一度的赛马会时,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叮嘱,不要随手丢弃塑料袋、饮料瓶,把垃圾倒在指定的地点。有一次,我和父亲路过文成公主庙时,看到公共厕所竟赫然建立在河流之上,污秽臭气污染了巴塘河及四周的环境。父亲本能的拿出手机,向有关部门反映举报情况,父亲说:这就是责任!没有过几天公厕被拆除了,父亲高兴地笑了。

  父亲对家人也是严格要求,他没有退休前,不允许我们搞特殊化。就是退休后,多次提醒我们要摆正位置,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,要克己奉公。弟弟2011年复员回乡后安置在玉树县城管局环卫办工作,当时他有点不安

  心,要求父亲走走关系。父亲听了后说:“你复员回乡安置,有一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。你要改变现状,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。这样的事情我帮不了忙!”、“如果一个人在一个岗位上不安心工作,那他以后永远也成不了大事。”弟弟听了后,再也没有提过此类要求,安心岗位工作,依旧在环卫部门尽心尽责地工作。父亲在省医院住院治病期间,他三天两头催促休假还没有结束的我返回玉树,他说:“我有你母亲照顾就可以了。你的工作不是陪我、给我看病。你的岗位在玉树,你的任务是给玉树的农牧民群众治病服务。”

  父亲就这样走了,走得那样匆忙,走得那样无怨无悔。他人生的足迹,有曲折、有坎坷,更有不懈的追逐和永不停止的跋涉:

  “漫步在雪域,挥鞭在草原;

  牧羊在云霞,放歌在山岗。

  雪山是那江河的骄傲,

  鲜花是那草原的礼赞,

  春风消融着冰封的岁月,

  圣地孕育着希望的太阳……

  这是我父亲写给家乡的心曲,也是他一生的写照,他“爱党、爱家乡、勇于创造、无私奉献”的精神,将激励我和我的家人坚强地面对一切,去创造更加美好幸福的明天。(作者:更松德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