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树藏族民歌历史悠久,普遍的推断是民歌和人类语言同时产生。人类语言形成之时,即是民歌产生的之日,民歌的产生也应先于文字,民歌产生之后经历了漫长的发展历程。有文字记载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之前就有民歌传唱,到藏王代雄来时得到空前发展,是以口耳相传的方式转承,由于没有文字记载,许多民歌已失传,一度陷入底谷。至藏王松赞干布时期,随着藏文字的出现,民歌以口语———地方语———共同语———书语的形式进行记录,形成文字记载,为以后的不断继承丰富和发展奠定了基础。
产生和流传于特定地域的玉树藏族民歌形成了特定的种类、特定的音乐风格和特色。特定的内容以及名称,根据这些特定因素和传统习俗借鉴民歌的现代定义及分类法,大致可以分类为:
“勒”,即对歌类。“勒”的内容比较宽泛,除忌男女爱情外,广涉天上人间、万事万物,无所不包。
“勒”除了可以随时随地随意唱,还有一种特殊功能或最基本的用途,就是用于对歌,对歌包括序歌、呼歌、炫歌、颂歌、搭歌坛(即搭歌蓬、垒歌灶、铺歌毯等)、主体歌和最后的收场视吉歌。这种对歌的内容和形式犹如人们过日子一样,有其具体的内容和完整的程序。
“拉伊”即情歌。表达的都是男女之间的爱慕、追求、思念、失意、结合、分别等内容。
“闯勒”即强盗民歌或英雄之歌。对“闯勒”的理解有贬有褒,视其具体涉及的内容而定。
“闯勒”中也有涉及男女间相互爱慕、思念、忧怨的很多内容,但最主要的内容反映的是“强盗”生活的自由放浪与孤独寂寞、四处漂泊的特殊人生经历。从歌词到曲调流露出悲怆豪迈,不畏强暴的反抗精神和风格特征。还有一种叫做“多勒”的民歌,基本与“闯勒”相似,但有某些具体的特定指向,如歌者的身份、社会地位或阶层等。
以上三种民歌可定型为最典型的玉树藏族民歌,具有十足的“山歌”口味,曲调高亢悠扬,意境深远优美,音域开阔自由,给人以超凡脱俗、胸襟开阔、自由飞翔的美妙感觉,展现了浓郁的高原民族的音乐特色。
“古莫”是不同于“拉伊”的另一种情歌形式,经译义称之为“情卦”除表达男女之情外,主要猜算青年男女的爱情命运。“古莫”有特定的几种专用曲调,唱词内容涉及面很广,包容了藏族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“琼勒”即酒歌,是婚礼、欢聚场合的敬酒歌,内容多为赞美宾朋的祝酒词,曲调优美,各地曲调有所不同。
“约拉”即收割打场歌,内容多为庆贺丰收,赞美五谷之词,曲调优美舒缓无劳作疲惫之感,各地曲调有所不同。
“均勒”即夯墙歌,内容多为对夯墙筑屋、土石、工具、劳作者的赞美,曲调流畅动听,使人心旷神怡,各地曲调有所不同。
以上四、五、六、七条都有由数种曲调组成的较为小型的音乐体系,音乐风格鲜明,民歌特色浓,都具有高亢嘹亮的特点,唱词所包罗的内容很广,应该视其为民歌的外延形态,其余如“婚礼曲”、“迎宾曲”、“格奶曲”、“催眠曲”虽有优美动听的音乐,但数量较少,歌词内容比较单一,可以归为歌谣类。
玉树民歌曲调种类多,“勒”、“拉伊”、“闯勒”、“古莫”各地有不同的曲调种类,这些曲调一般以产生或流传区的地名和音乐特色命名的。比如曲名为“格吉尕松章”、“然西然贡龙加”、“阿仲容巴容勒高达玛”等民歌既具有地名名称,又有根据音乐旋律及唱法的突出特色而命名的名称。有些是根据民歌传说所富有的传奇色彩起名的,如“君色达麦卓嘎”等。这些民歌不仅在玉树,乃至全藏区被视为最经典的民间音乐,具有经久不衰,源远流长的生命力。
玉树民歌内容丰富,思想性性很强,语言形象生动,反映生活面广,情感表达真诚,是了解藏族、研究藏族社会的重要文化资料。
由于玉树民歌涉及了玉树的语言、文字、生活习俗、宗教信仰,具有较强的民间文学价值。与此同时玉树民歌还蕴含了藏族人的精神追求、思想信仰、价值取向,涉及藏族人的衣食住行,具有很强的民族同一性和地域性特征,是研究藏族社会乃至整个人类社会的珍贵文化遗产。
高亢嘹亮、悠远豪迈的玉树民歌,可陶冶人的情操,提高审美情趣,为研究藏民族的审美观和音乐天赋提供了依据。
从生存现状来看,玉树民歌发展至今,始终处于原生态的形式,像玉树舞蹈一样随意改变后再传播的可能性很小,且存活形式极为零散,不集中,对传承和发扬极为不利。截止目前,专门的民歌演唱几乎没有举行过一场,对不同种类的民歌之间在音乐特色上概念模糊,难以对号人座。多数艺人年迈,丧失演唱表演能力。年轻一代中喜欢民歌,会唱民歌的越来越少,传承面临困难。
由此看来,培养精通藏、汉两种语言文字的工作人员,深入群众、亲自调查、搜集、整理显得至关重要。而建立玉树民歌保护协会,地方政府、财政、个人、企事业及社会团体提供资金支持也不可或缺。只有建立起长效保护机制,准确掌握本地区第一手资料,比如注册“玉树民歌”等,才能最终实现对其知识产权进行有力的保护,创立出品牌。
(文图除署名外均由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提供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