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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发现青海 摩挲江源大地(上)

    来源:青海日报    发布时间:2016-07-15 11:04    编辑:马秀    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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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引 言

      也许有些念头只在心头一闪而过,当再次寻找那样的感觉时,仿佛只剩下一些没有质感的概念而已。那种伟大而神圣的心念无法再现。那时的空间、心境、天气和自身的诸多因素都渐渐成为“过去”,一切描述不过是曾经岁月的追忆,任何一位文学大师都无法将“当下”呈示给世人。

      此刻,飞机升离西宁曹家堡机场才四千多米,正要飞往北京。

      我习惯性地从飞机舷窗向西望去,一座纯净如玉的巨大雪山横空出世,映入我的眼帘。顿时,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悟涌向心田,一种用心灵能够感知的声音在启示我:青藏高原!“其高八万四千由旬的须弥山”。在人类能够登月的现今科技发达时代来讲,“青藏高原”是在地球南北两极之间凸起的一座大山。然而,在漫长的人类文明史上,谁有如此伟大的气魄称“青藏高原”为一座大山呢?这是一座神奇的大山,众多江河发源于此,滋养了人类两大古老文明,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维系在它的江河流域。

      我再次从飞机上回望这座“大山”时,想起了几年前去北大中文系做访问学者时的情景。那时,我刚刚步入人生的“不惑”之年,然而内心的诸多疑惑困扰着我,致使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忧患和焦虑。我原本想在北大寻找一种文化归宿感,但我的目光最终不得不投向这座“青藏高原”,于是,我人生的“寻根”之旅起航了。

      当我开始步入这座“大山”时,我发现雪山是源,江河是流。人类一切文明离不开水,离不开江河。江河是生态的根,文明的源。当我摩挲“青藏高原”大地,如数家珍般地梳理黄河、长江、澜沧江和怒江时,在江河源的万山丛中,一座座寺院引起了我的兴趣。那深藏在千山万壑中的古老佛寺,是青藏历史的见证者,岁月停靠的码头。

      那么,将“现在”放在岸边,从各拉丹冬雪山下乘坐一只古老的皮筏,与通天河一起启程吧!

      从长江源头顺流而下,眼前掠过雪山、冰川、草原、牧人、沙丘、网状河道……从长江七渡口开始,渐渐进入峡谷,出现灌木。山越来越陡峭,水越来越湍急。

      一座霸气十足的山横亘在前方,从南边延伸而来。好一个“南水北调”的架势。通天河也毫不退却,从北边绕道而过。这一绕,却绕出了通天河的第一道大弯,绕出了一座千年古刹。

      通天大河也仿佛留恋于这里的风景,一会儿向北流,一会儿往南奔去。三步一回头,涛声仿佛在倾诉恋恋不舍的告别话语。看那座大弯道中的山峰,它的形态中显露出一种神秘的暗示。或许那些终身隐居深山的大瑜伽行者们能够读懂其中的奥义,那些千年面壁大自然的游牧人,能够听懂它所表达的语言。

      这座山叫克玉日赞山,据说是守护嘎朵觉悟神山西大门的无畏勇士。它身披千年古柏,肃立通天河旁,以一夫当关、万夫莫开的气势震慑着这片天地。山上有古老苯教教徒的修行洞,也有众多佛门大德的隐居洞穴。在这里俯仰天地,只有风行千里的天籁古韵,日夜东流的涛涛江声,还有那世代探寻心灵真谛的静默。

      克玉日赞山无端地将山脚伸向北边,似乎另有所指。沿着它所指的方向进入通天河北面的山岭,这崇山峻岭间到底深藏着何方净土?

      正对克玉日赞山,在茂盛的柏树林中有一条进山公路。从河岸攀越一座陡峭的悬崖,蜿蜒伸向山谷。在公路偏向东面的山口向上爬二三里地,就来到一处挂满经幡、堆满千年峨博的台地。极目望去,一座沉静而古老的寺庙,在残墙断垣间,参悟着天地大道,人世无常。

      这座寺庙被重重山峰所合围,两条清澈的山泉在寺庙前汇合,向南流进深谷,注入不远处的通天河。大江的涛声刚刚隐没,抛开城镇喧嚣也只在七十公里开外,但四处的宁静向你袭来,远古的气息渗入你的肌肤,那条从杂草间伸向寺庙的若隐若现的小路,仿佛是通往远年的古道,山间稀稀疏疏的僧舍旧址和一处处的嘛呢石堆、那些似倒非倒的旧址城墙和从中飘出的一缕炊烟,简直是一把刺向生命本质的利剑。使人想起柳宗元的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。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。”的情景。

      民间有诗曰:“最早响的是春之雷声,最早建的是江壤古寺。”最早到底有多早呢?解开这一千古谜底的是寺庙的名称,即“江壤觉旦寺”。“江壤”和“觉旦”两个名词包含着藏族历史中的两件重要事情。“觉旦”一词在五世达赖的《自传》中有明确记载,它与公元642年吐蕃第三十二代赞普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有关。当年迎亲队伍路过此地时,曾在这里扎营。

      那时,克玉日赞山已经有苯教徒在修行。他们将修行处美其名为“克玉修行乐园”。在寺院南面的山上也有一处修行地叫“卡普禅院”。他们在文成公主请来的拉萨大昭寺的释迦牟尼(藏人称觉吾)佛像供奉的地方,修建了一座佛堂,故称“觉旦”,即觉吾佛供奉过的法座。据说寺院西面那座古朴的台希觉吾佛堂,便是在1400年前文成公主请来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供奉过的圣坛上修建的。

      “江壤”是“江顿”的变音。“江”是炮,“顿”有海螺、平台、峡谷等意思。“江”字所包含的历史与《格萨尔》史诗中的三员将帅之一、统率江源直氏部落和嘎氏部落的秋君柏纳有关。秋君柏纳是一位勇猛无比的将领和神奇无比的咒师,他使用的武器常常是注入咒语威力的神奇炮弹。据说寺里那座在2010年“4·14”玉树大地震前倒塌的古城墙,是当年这位勇士发射炮弹的炮台。那年,我去拜访尊老秋松卧色活佛时请教过他。他说:“那墙足有一米宽,三米高,而且称灰长墙。看起来坚固如山,谁都不会相信它有倒塌的那一天。”这堵长墙,是见证“江壤”寺千年历史的标志。

      “壤”是由“顿”字变音而来,又是关于“海螺”的神奇传说。这只海螺名为“会飞的银翅海螺”。一个“飞”字越过千山万水,将古印度佛门与江源佛寺的兴起连接在了一起。江壤寺的大活佛江赤仁波切是古印度佛门八十大成就者之一,持铃大圣的转世。据说持铃大圣是乘着这只“银翅海螺”光临江源大地的。

      在元朝时,它显过一次灵。当蒙古骑兵横扫青藏高原,来到江壤寺大肆毁灭佛教文物,抢走此只海螺等法物。他们听说海螺会“飞”,于是想用斧子粉碎它。这一斧子下去似乎击中了海螺的某个机关,不仅没有敲碎它,却出乎意料地腾空飞走,撂下一句“败类”就不见了踪影。我去朝拜时,江赤仁波切指着那只海螺上的一道疤痕,说这是八百年前蒙古士兵留下的历史痕迹。

      当海螺飞归寺院时,它是以骑着白马的勇士形象出现的。寺僧们分明看到那位骑白马的勇士直冲蒙古敌营,瞬间征服了敌人,赶跑了残兵败将,将他手中的幡幢高高地立在敌营的堡寨上,他却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从此江壤寺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隆重节日,叫“江壤敌堡”。为了纪念那个神奇的日子,一位身穿盔甲的勇士骑上一匹白马,象征性地重演当年那位英雄的故事。当骑士走向敌营时,僧人列队请来那只“海螺”,让一位训练有素的僧人乐师吹奏起古老的乐曲。听那穿透云雾、低沉悠扬的海螺声,时间仿佛一刹那回到了古老的天地,使人从骨髓中涌来一股怀古的情绪,在那一刻心灵似乎触摸到了某种难以言表的讯息。

      这座隐藏在江源深山老林里的千年佛寺,尽管经堂与废墟并存,古老与衰落相连,但它一头连着佛法发祥的圣地,一头牵着汉藏友谊的红线,越过历史的重重迷雾,只以“江壤觉旦”四个字,就涵盖千年兴衰,藏纳万里疆土。(文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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